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红白:fanxingruhai

【徐伦乙女】你会在什么时候想吻我?(2)

高中生。

ABO设定。

Beta徐伦/omega妹。

*第一人称,忽然想写点琐碎而日常的东西,没有大纲,应该不会太长。

*OOC预警,私设预警,雷文预警。

  

 

 

 

 

 

 

4

徐伦比赛的地方在隔壁省,开车要四个小时。我知道的原因是我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去比赛的大巴上。

家长会当天晚上她回来很早,戴着耳机趴在床上打电动,噼里啪啦到天都黑了。当我们两人一起出去吃完饭再回来依次洗澡再躺到床上她才说上午来找我什么事。

“你周末没有安排的话,去看我们队比赛怎么样?”

她趴在自己床上支着手肘看我,颜色没有白天看起来那么鲜艳了,她眼中只在训练场上见到的气盛与锋芒被藏在睫毛做的闸口之后,缓缓如同碧绿的河。这种谁都不困却能以一种最放松的姿态趴在床上,就着黯淡灯光说话的氛围本身足以给人无法取代的安全感。而徐伦正成为这个词在我心里的代名。

这还是我第一次受邀去人声鼎沸的现场,但听说年底时各队之间的切磋仅限于内部交流,因此排名也仅供内部参考,我好奇问道:“不是封闭性比赛吗?我以为不能有观众的。”

徐伦笑笑:“但没有说不能带朋友进去呀。”

果然还是没有观众……

见我犹豫,她微微向我的方向靠了靠,我们两人的床铺其实离得并不远,只隔着一个床头柜,也就是一伸手的距离,她细长的手指搭在我床垫边,倾身时候柔软的发辫垂在身侧:“这次有赞助商所以出行还算舒服。我们周五下课就乘大巴出发,晚上住一家五星酒店,到了之后我去训练场踩点,你可以休息,也可以在酒店里转转,那里有阅读室、健身房。不过队里吃自助餐,你不愿意的话去餐厅点餐,把账单挂在房间上。”

“周六、周日,两天。”她说:“不练习时候我也能和你一起看课本。”

但徐伦的分数真的仅仅聊胜于无。去的话意味着距离周四考试还有三天死线,可能不够我把所有书都翻一遍的时间。

“那里甜品怎么样?”我问。如果既挨累,又学不好,再吃不好,简直是地狱,但是有一点必须强调:“我有零用钱。”

徐伦笑了出来:“我没去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有四个餐厅的酒店都不会差。”

 

其实比吃不好睡不好更地狱的事情是和一群运动员alpha们共乘一辆大巴。训练馆有空气过滤器要好很多,但是汽车里就不这样了。他们虽然颈子上都贴着阻隔贴,但天生荷尔蒙爆棚,密闭空间简直就像在罐头里挤压果酱,气味一旦发酵起来,拦都拦不住。我绝望的把脸贴在冰凉的窗户上感觉头晕眼花。

艾梅斯和FF坐在一起,好奇地伸头看我:“有那么大反应吗?”

徐伦刚从队员那儿要来两颗青梅,剥了包装袋送到我嘴边:“也有可能是晕车。”

我感觉吃了酸酸的东西后好很多,或许和徐伦和他人相比与众不同的气味让我舒缓一些:“真想不到你成天和他们在一起是怎么忍耐的。”

徐伦不太在意:“我是beta,当然感觉不到他们。”

然而事实情况像我这种未分化的和beta情况差不多,同样感觉不到信息素,但alpha无形之中带来的压迫力仍然流淌在空气里,它像兽性的本能,也像悬在看不见地方的剑,随时随地瞄准人的弱点。

前方准备一起玩儿类似于‘击鼓传花’的游戏,大家传一个空了的饮料瓶,输的去表演节目,我不知道大巴怎么和旅游车一样突然弄出来个点歌屏幕和麦克风。

但他们玩儿他们的,和我没关系,我有点困,手肘支着窗沿,一点一点把头低下去睡。

等醒来时候正好徐伦从前边表演完节目,大家鼓掌,我迷迷糊糊坐起来也跟着鼓掌,徐伦正好看到我,拿着麦克风冲我招招手。

艾梅斯边鼓掌边道:“懂了,徐伦嫌我们欢呼声不够,必须带上你才感觉到位。”

“……”

徐伦走回来:“你要再睡会儿吗?还要两个小时。”

可能因为还没睡醒,所以五感都很迟钝,空气中味道没那么呛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徐伦身上令人熟悉的清新干燥的味道,我点点头,总挨着窗户有些冷,她比我高一些,正好能枕到肩膀。

 

周六是省内比赛,周六是省外比赛。老实说再和我没关系,但当进入运动场那一刹那面对着四周高且望不到边际的广告围栏和响彻空旷穹顶的音乐我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紧张。

上空飘荡着国旗,场馆内部能听到运动员们呼喊的回音,四周汹涌而来各种信息素混合的气浪,熏得人脑子乱哄哄的。我站在原地一步也走不进去,拇指在大衣兜里搓了搓。

徐伦也紧张,她从踏入体育场开始就没笑过。她站在我身边在嚼无糖口香糖,每一个人都在嚼口香糖,咀嚼有助于缓解压力。她的手也插在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握成拳头,身体肌肉绷得紧紧的,目光凝重地盯着前方。这两天的比赛意味着她在省内和全国的排名,也决定她下学期训练走向。

说运动员吃青春饭有点残酷,但事实上就是如此。需要极端爆发力和耐力的运动场地从来不是beta和omega戏耍的乐园,只有身体素质最强也最幸运的alpha能站在顶峰,beta不仅身体素质要差一截,运动生涯也比alpha要短几年,因此他们注定只能做流星,必须抓紧一切有限的登场机会燃烧自己划亮夜空。

 

我被安排在教练组身后第5排椅子,一个位置很好的看台。徐伦在更衣室换上背心和短裤后跟着教练到外面抽签。回来时候她一个人,手里捏着赞助商标和号码布,巡视场地到处找我。

她把胶布和这两样东西递到我手上,我一边撕开胶布一边把它们按照商标在上号码牌在下的位置贴到她并不宽阔的脊背,离近了看她后背也有一些小小的痣,浅棕色,随着她动作在皮肉上微微移动位置,连接颈部和肩膀的皮肤有一块儿小小的星星形状的胎记。她弯腰等我贴号牌的时候脊骨凸出,好像剑龙的刺。我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胶布,电视上都用别针。”

徐伦道:“早就不用别针了,摔下去扎到人怎么办。”

“你抽到第几号?”大家的顺序都打乱了,只记号牌。

“C组46号,还好,可以多空出点时间做热身。”

期间不停有运动员从我们身边路过,我敏感的频频抬头,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某几个人身上,然后冲着那边扬扬下巴:“只有每组前三名才能在决赛圈见到那几个人。”

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握住自己颈子上的银项链亲吻十字架,徐伦的脖颈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戴,我还从未见过她向什么祈祷。

教练喊她,她要往那边跑,我松开拳头才发现掌心里全是汗,担忧地再次握紧,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

徐伦跑的时候发辫尾端轻轻甩动,两个发髻如同蝶翼,她回过头,我冲她喊:“加油啊!”

笑容这时终于回到她的脸上,她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很久之后我问她那两个她很在乎的朋友都离开长跑队了,为什么她还坚持呆在跳高队。她家世好(这又是后来才知道的事),头脑聪明,没必要违背beta本性非要走上体育这条艰难险阻的路,何况她走向跳高根本不是因为她热爱这项运动,仅仅因为阴差阳错罢了。

而徐伦对此的解释是,当她发现自己走错的时候她已经在这条路上了。许多人说她错了,她孤零零地卡在尴尬的位置,两手空空。

后来她想明白,既然上天安排她出现在这儿,她必然带着某种使命,所以她必须向前走,直到走到某一个对她来说是终点的位置。

“每一条通往顶峰的路究其根本都大同小异,你走向寻常人生时前进路上依旧充满荆棘,要想往前走就必须一次次克服自己,跳高也是一样,当我跳过1米9,我会想着自己要跃过2米。这时候身为跳高队员跳过2米和作为普通人得到世俗的成功,驱动我们向前走的力量别无二致。”

我们都想往前走,我希望考到好的分数,念好的学校,出来后得到好的工作。

希望我的薪水一年比一年高,希望遇见一个可以对我好而完美的对象,希望可以永远快乐没有痛苦。而正是这些希望使我时时刻刻痛苦。

1米9、2米,甚至更高,前行路上的标码,每每走过一个,前面的雾散去,新的又到来。我怀揣着希望,走过一个接着一个,即使筋疲力竭仍旧没有动摇。因为我相信直到某一个终点可以使我安顿下来,在那里我可以不用再前进,获得永远的幸福。

 

徐伦的第一跳并不成功,她直接叫了1米92的高度,脚碰到了横杆。她还有两次机会,我在盯着她,心好像从她高高跃起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别人也在盯着她,教练把她叫到了一边。他们在说什么,表情都有些凝重,教练做了个掌心向下的姿势,我猜想是教练希望她下次叫的高度降低一些。但徐伦很坚定也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第二跳依旧不成功。我离得远,明明看她跃了过去,可那个脆弱的横杆却在空中颤了颤,而后残忍地落在垫子上。徐伦站起来后转头看了一眼,用手抹一把汗,她手掐着腰,低着头往起步方向走。

教练的手捂短暂地捂住脸,而后甩甩手又走了过去。我站起来穿过隔着我们的几排椅子往广告围挡处走。期间徐伦一直在垂着头,我只能看到她的发辫和她的后脑。

现在她改叫1米9还来得及。但她比了个5,教练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崩溃表情,她涂着绿色润唇膏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继续往上叫吗?我是维持192还是乖乖听教练的话降到190。如果叫到190,即使跳过了,还有没有进决赛的机会?

无数思绪纷涌而来,杂乱到大脑里,而我难过的发现,我根本没有答案。

第三跳仍然是1米92的高度,教练没有听徐伦的把高度升到195。他双手抱臂表情凝重地站到一旁。整个体育场充斥着巨大而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震得人耳膜颤抖。明明暖气很充足,我还穿着大衣戴着围巾,可手脚冰冷的一直在打颤,握住广告围挡的手掌心全是汗。

起跳前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向旁边一瞥,我们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徐伦面无表情,我估计自己的表情也是一片空白,可能对她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艾梅斯说错了,徐伦带我过来,可我连最基本的加油都喊不出来,反而是徐伦率先握起拳头朝我挥了挥手臂,我才找到向上抬起手的力气,也虚握着拳头回应她。

会跳过吗?徐伦。

会飞过去吗?蝴蝶。

徐伦松开了自己,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条浮在空中的直线,刹那间目光中再无其它。我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将自己遗忘,随着她的助跑起跃,仿佛将要跨过那道横线的是我自己。

结果出来时好像做了短暂几秒钟的梦。直到徐伦在聚光灯下从垫子中站起来比了个‘V’字手势时我才醒过来。同队的人纷纷冲上前去祝贺,教练也在鼓掌,她的手和一个又一个的人击掌。

她冲到我身边,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两人面对面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举了好久好久。

属于徐伦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不能继续向上叫了,她成功跳过1米92,以小组第2,总排名第6的成绩进入决赛圈。

 

5

得亲自到达现场观看厮杀才知道徐伦那日轻飘飘地说出:“如果我是alpha的话,跳过1米9就会很容易。”有多么沉重。

内部排名会显示第二性征,前十名几乎被红色圆点淹没,独独徐伦名字后边用绿色标注,她是唯一的beta。在将近二十名结束的位置,我看到了另外两个绿色圆点。

而我也终于领会到她究竟要多努力才能走入这座金字塔。每一个徐伦待在旧校区的夜晚,她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用不足六小时的睡眠挑战身体的极限,在所有人说‘一共就数的出来几个beta’中成为前十名的唯一绿色注脚。

晚一点的时候她问过我会分化成什么,我的父亲是omega,母亲是beta,我猜想自己也该是个beta,因为omega容易出现的患得患失和深度情绪化在我身上都不曾体现。

“如果能选择的话,你希望我是什么?”我问她。

“你很适合被人照顾。”她说。无论是我明确向她表达我那些麻烦的需求亦或是我将一切投向我的目光自私的视作理所当然,可她依旧看穿了我的本质:“但没人照顾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如果能选择,做个beta其实不错。”

徐伦的父母是典型的AO结合,在见过她那位温柔独立的母亲之后她未曾介绍过的父亲轮廓也愈发明显:一位沉默强硬的alpha。徐伦不笑的时候,她目光紧紧锁定金字塔顶端的时候,在她天空上方,一定有她父亲的影子笼罩着她。

我对她的看法很认同:“不是alpha或者omega多好。自由自在,不被所谓‘本能’束缚,可以追求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徐伦问:“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束缚’,恰巧也是容易获得某种世俗成功的关键。”

我得承认,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唯一庆幸的是在学术领域beta要幸福的多,稳定的情绪意味着更多的理智可以用来思考,何尝不是一种被祝福的幸运。

不幸的是我们的目光总被稀少的两个极端所攥取,总是倾听别人的声音而忽略自己:“那倒是,毕竟规则由他们制定。我们接受教育,也接受了制定这套规则的人的内在动机,因为很久以前的某天,他们觉得alpha和omega很好,从小我们生活在这套规则下,认为现在的就是最好的。所以现在人人都想成为alpha或者omega,我们一直被世俗左右着。”

徐伦叹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一直很庆幸自己成为了beta,这样我就能自由地追逐我想要的东西。”

 

那次比赛徐伦止步四强,但已经有俱乐部注意到这个刚上高一的女孩儿,寒假里在我为文化课怎么复习而担心的时候她请了两名律师帮忙分析收到的邀请函中的内容。

成绩出来前一天我们两人都在宿舍,彼时天已经冷的不像话,因为我怕冷的关系屋子里恨不得24小时把空调开到30度,靠窗的地方放了两盆水,用不上半天就干了,即使这样,我还是流了好几次鼻血。

我开始打包行李,明天妈妈开车来接我。徐伦穿着背心和短裤在屋里打游戏,她难得不用训练,可以以一种非常放松懒散的姿态成天窝在宿舍。

行李箱刚塞一半就装完了我的所有物品,屋子里却仍然随处可见购物袋,都是徐伦带回来的。她的口绿听说有十种颜色,我从来没分辨出来有什么不同。把卡扣压上之后我问她:“过年去哪儿?”

没听她提起过她妈妈来接她,我也不问她父亲的事情,徐伦眼睛沉浸在手机屏幕中,做了甲油胶的指甲划的屏幕噼里啪啦作响:“没想好呢。”

我挨着她坐下,垂着头看她:“不然去我家怎么样?反正我们家过年就是一家三口,也没意思的很。”

“如果你去的话,我就可以申请买一箱烟花了,我们俩可以骑着自行车到海边放烟花。有那种铁棍儿很小很细的,那种点燃后像绽放的小雪花,一支可以燃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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