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海

34（没有手感的一章，尴尬癌晚期）

比尔博被放下来后腿软的扶着树，男人射的又浓又多，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被夜风一吹凉飕飕的，一种疲惫而羞耻的感觉让他眼眶发烫。发泄过后的男人则情绪稳定许多，他眯起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小哈比人，贪婪地看着他就像巨龙守着珍宝，对方颤抖着手指给自己系上睡衣的带子，其实仔细听可以听到对方一直在吞咽着，为了不泄露自己刚刚软弱的哽咽。但这些瑟兰督伊都听不到。

他脱口而出一直想说的话：“和我回密林吧。”

 

精灵王从不用恳求的语气说话，致使他的每一句话被用他磁性低沉的嗓音说出来都像是命令。比尔博当做听不到。

“你想杀了我现在就行。”

他不打算和比尔博弯弯绕：“我是认真的，我会告诉爱隆今晚的事。”

谁知听到他这句话的比尔博一下子变得尖刻起来，即使身体没有力气眼睛却像燃烧起来一样咄咄逼人：“我也没开玩笑，爱隆如果不要我，我就去死。你们死了不是能再相见吗？我向你保证我死以后你们的一如都休想找到我。”

他的眼睛里半是讥讽半是苦涩：“现在还清欠你的了吗？”

瑟兰督伊被他这句不软不硬的话噎住不知如何回答：“你什么意思？”

 

“曾经我觉得愧疚，因为你对我很好。我以为离远一点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即使成为不了朋友我也没想过打扰你。但最近的事让我醒悟了，人与人之间哪儿有什么公平可言，放到感情里一样。对，我去孤山之前，我第一次见到爱隆的那可以刻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他了，我没期盼过得到回应，我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幸运的是我活下来了，我赌上所有勇气追随他，他说爱我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看，我恋慕他，仰视他，到最后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如果他没回应我我会怎样？我有能力像你这么强势吗？我不能，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哈比人，我要么在夏尔呆到老死，要么做个可怜的外乡人在瑞文戴尔厚脸皮下去。现在，瑟兰督伊，告诉我我欠你什么？”

 

精灵王沉默了，是啊，比尔博欠他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和爱隆在一起的公平，从没什么是公平，无论让精灵们被迫流亡的战争亦或他和比尔博之间的沟壑。因为不公平就可以伤害吗？比尔博用理智告诉他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可他不后悔。

现在，这个哈比人理平睡袍下摆，脸色苍白的一眨不眨的直视他。他一直觉得比尔博的眼睛很好看，太多太多的坦然，像他单纯的毫不遮掩的灵魂，他和这个灵魂对视时甚至冒出做个比尔博希望的人的想法。可做了这么多错事比尔博只想不再见到他吧，他做不到。

“如果你认为我还清你了，我就永远不认为自己欠你。如果你还认为我对不起你，我没什么能补偿你，我会沉默，对，我没你们那么伟大，我只能沉默，选择权在你手里。”

他说完这些就想走，有点儿可笑的磕磕绊绊，那是瑟兰督伊的杰作。

 

‘那不对’，他开始对自己说。在他强硬惯的思想中他不是认为自己对比尔博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而是愤怒对方又朝着和他相反方向走了一步。他向前抓住比尔博的肩膀质问他：“你还没明白吗？我不能放你走，我一定会带你回密林。”

 

比尔博像盯着怪物那样盯着他看。

“刚刚我竟然可笑的希望能从你这儿得到尊重。”比尔博说。

瑟兰督伊怎么察觉不到比尔博的疲惫和恐惧。他从来到瑞文戴尔第一天就感觉到了，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是他的比尔博，他逼视着比尔博，直视到他心底，看那隐藏在睫毛重重阴影下的东西：“他没把你照顾的很好不是吗？你敢说和他在一起百分百快乐？”

 

对，他说的是事实。白天他见到在楼顶抽烟的比尔博，比尔博的疲惫让他惊心。但后来这些担忧被他发现比尔博和爱隆在一起后冲淡了。除非能解决摆在比尔博和爱隆之间的难题，否则比尔博没法在林谷得到真正的快乐。

比尔博用了然的目光看着他，心一点一点沉入冰冷的水底，瑟兰督伊就是有本事把他最想隐藏的东西挖出来摆到两人中间，这也是比尔博怕他的原因。眼前这个高大男人的诚实或者说因地位产生的‘不在意’就像一把刀子，容不得半点虚假，他的喜欢可以让听话的你深处天堂也能让敢反抗的人摔进地狱。偏偏比尔博是个异类，天生爱自由的他，不肯被任何人控制。

 

“如果你没有对我做…我想我会请求你让我去密林的，我确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比尔博忽然说，瑟兰督伊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他看着比尔博摆了摆手，像在下意识拒绝什么，这个细小的动作让他很不舒服，然后对方用一种很自嘲的口吻说：“算了，你永远不会懂。”他需要离他们远一点，他对瑟兰督伊的感情很难说明，即使今天发生了这些他发现自己也无法恨对方，他只能说‘错了’，他不该招惹瑟兰督伊，也许离远点对两个人都好吧。这样想着比尔博慢吞吞地转身，看到精灵王嘴唇微微开启还想说些什么，他小声地祈求他：“别跟来了，你知道我承受不起。”

瑟兰督伊的神情在黑夜中晦涩不明。他看着一瘸一拐离开的比尔博背影陷入沉思。

 

…

接连两个礼拜比尔博都天一亮就跑出去没影，直到傍晚才回来。因为瑟兰督伊的关系他没法缠着葛罗芬戴尔了，往常葛罗芬戴尔那里像是个避难所，现在比尔博没脸见到那个金发精灵了，他只是感谢对方没有说出一切让他难堪。他白天就和精灵们跑到山里玩儿，他的房间成了一个小小的收藏室，桌子上摆满了捡来的有趣的石头，有些是颜色特别，有些是形状特别，阳台用石块压着那些美丽的树叶和花朵等它们自然晾干。他说不清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谁也不想见。晚上他早早闭上眼睛的时候爱隆推门而入他假装听不见，直到对方在他床边坐了好长时间后叹息着离开。当他写东西的时候爱隆走进来，他们就坐在一起说会儿话。爱隆没有逃避，他一直在找机会和比尔博说清一切，但比尔博心里乱糟糟的，他只想要时间来替他解决，他没勇气面对。他的勇气在追随爱隆时已经用光了。只要不离开他，什么都好。

 

瑟兰督伊走的时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早晨，比尔博再也无法逃避了。不为密林国王送行不符合瑞文戴尔的待客规范，所以他穿上了精灵们繁琐的正式服装出现在林谷的大厅。

爱隆正在和瑟兰督伊说话，他回头看向比尔博，在清晨的阳光下瑞文戴尔领主暗红色的丝绒长袍散发一种夕阳般温柔的光辉，比尔博看着他朝自己微笑，不可抑制地内心一角几乎融化般的柔软。这是他的爱人，他没办法不爱他，越过空旷大厅，爱隆的对面是来自密林的瑟兰督伊，他们两人欣长的身躯朝墙壁投去两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比尔博曾经在哪里见过的精美壁画一样。瑟兰督伊和爱隆是那么的不同，爱隆灰眸镇静，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瑟兰督伊迫人，更像比尔博年幼时迷路陷入的密林的黑暗。此时精灵王戴着他银丝编织的点缀宝石的王冠缓缓回头看他，比尔博行了精灵一礼，努力不和瑟兰督伊对视。

 

在前一天晚上比尔博思索很久，或者说自从瑟兰督伊到了之后他一直在思索。

双子已经四个月未归了，爱隆比他还要疲惫。而爱隆什么也不说，他不想看到对方这么心力交瘁还要独自承担一切。不闻不问不是解决的方法，比尔博希望给他们一点时间，像爱隆说的那样，交给他去解决。而自己不在瑞文戴尔是最好。

多可怜，人在交出控制权后一无所有，他在离开夏尔起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在爱隆先出去后故意走在后面抓住瑟兰督伊的袍角，瑟兰督伊多聪明的人，一下子领悟了比尔博想说什么，他冷漠的双眼注视着他，渐渐被点燃希望，比尔博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要答应我一定送我回来。”

可他开口确是这个。精灵王沉重地闭上眼睛仰起头，颤抖的嘴唇出卖他的情绪，比尔博清晰的感觉到瑟兰督伊的僵硬。他太卑鄙了，可只有瑟兰督伊能救他。

没有时间思考，瑟兰督伊知道自己一定会妥协。他终于开始学会让步，他低声对比尔博说：“为了你什么险都值得一冒，我不会离开太远，我在天堑留人等你。”

言毕两人像是从无半点交流，各顾各的离开了大厅。

 

…

比尔博戴上戒指飞奔，除此之外他没有方法瞒着所有人离开瑞文戴尔。这里的哪个精灵不知道自己是爱隆的伴侣。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喘着粗气疯狂奔跑，他对爱隆说自己还像往常那样上山玩儿，然后把早就写好的信放在床头。爱隆会发现的，希望那时自己跑的足够远。他在信上写他决定去密林做客，并且希望他不要怪罪瑟兰督伊，是他请求他帮忙的，他希望爱隆可以让双子回家把问题说开，没他在他们会更自在，如果仍旧得不到双子的谅解每隔一阵子他们回家一次也好，比尔博可以躲出去。他相信爱隆，也相信血浓于水的亲情。没人会像失去父母没有亲族无依无靠的自己一样成为孤独生活的怪物。

什么都没有的比尔博在爱热闹的哈比人中实在像个怪物。他羡慕精灵们可以永生，这样他们可以永远在父母和伴侣的庇佑下享受关爱，而他只能像一艘无法靠岸的船，静静飘荡在爱隆的港口，被对方系在心上。

他让对方一切解决后写信给他，他看到信后会立刻回来，瑟兰督伊也表示一定会派人送他。

 

…

瑟兰督伊的属下像是得到了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国王身边的命令一样，接到比尔博后将他抱上马就快马加鞭地朝密林的方向飞奔，比尔博被颠簸地快要吐了，眼前风景以飞一般的速度向后倒退，很多时候他甚至怀疑树枝要划到自己的脸上不禁开始瑟缩。尤其是那些陡峭的上坡下坡，可怕的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翻下去那样。曾经远行孤山的经历似乎过去太久，这些都是他当年走过的土地，可它们像是毫无痕迹一样将瑞文戴尔隐蔽起来，完全找不到进去的路。

他不敢想爱隆看到信后是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在爱隆面前已经没有诚信了，他偷偷离开过，爱隆没有责怪他。仿佛那是两个人解开心结在一起必经的考量。这次呢？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行至天黑的时候他们才赶上瑟兰督伊的队伍。这块儿已经出了林谷，他们正在往林谷和密林的交界处前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比尔博心跳如雷。他们没法再走下去了，森林的树木枝叶太过浓密，将天上的星辰都遮挡住了，他们失去方向。正当比尔博感到无奈必须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升起一颗耀眼的迅速坠落的火星。他们找到瑟兰督伊的歇脚处了，还好离他们不远，他们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视线才被点燃的篝火所照清。所有人都停下来准备休整了，精灵们有条不紊地准备吃的，支起帐篷，然后把马儿们拴在青草柔嫩旺盛的树木下让它们也跟着饱餐一顿。而那个人，他比所有人都要高大，站在最前方背着手像是翘首以盼。

 

比尔博喉咙一窒，他被侍从抱下马，明明是自己任性要求的见到对方还感到尴尬，他慢慢地朝那个孤寂的身影走过去。

 

“瑟兰督伊。”他叫他。

被呼唤的人回过神，湛蓝疏远的目光打量他，像是仍然不敢相信此时此刻比尔博站在他面前一样。确认以后他绷紧的肩膀微微松懈，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比尔博十分清楚瑟兰督伊是轻松的，他不知为什么，他能清晰的感知眼前这位尊贵的精灵任何细枝末节的情绪变化。所以潜意识里他也知道说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瑟兰督伊走上前去迎接比尔博，大手搂住他的肩膀：“很累了吧，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他把比尔博带到自己的帐篷，那里面有桌椅，上面摆着水果和精美的银质酒壶，还有一张比任何人都宽许多的行军床。很显然比尔博要在这里休息，和瑟兰督伊一起。

 

在单独的时候无可避免的想起那晚的事，比尔博有点不自然，他想请求对方让他去最普通的帐篷里住，哪怕和别人合住也好。但瑟兰督伊轻易看穿他在想什么，他低声说：“我保证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再做让你难过的事。”

他感到心酸。他一定是被他们之间打破的东西呛到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