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宇植】住在十八层的男人（14）
他们短暂地休息了会儿，徐仁宇的大手箍着他的手腕。每当他想转动身体，都能让男人警觉地睁开眼睛。
精神崩溃和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动弹不得。他太累了，躺在床上像飘在雾里，找不到身体存在的实际感。期间徐仁宇起身过一次，他无暇睁开双眼看男人到底去做什么，只感觉对方再次回来时有什么结实的布料绕过两人的手腕，他们俩被紧紧缠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后徐仁宇才伸手环着他，他体型小些，完美地嵌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他们二人沉沉睡去。
他梦见自己和徐仁宇在监狱中隔着一扇玻璃相见。徐仁宇穿着蓝色囚犯服，更瘦，可也更加精神了。
防爆玻璃中央挖开一个小小孔洞，麦克风放置其中。滤风机的气流声显得格外的大。他们二人有好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徐仁宇陌生而嘲讽的审视目光让他坐立难安。猎手总是善于蛰伏的，只有被捕食者光是嗅到对方的气味就如惊弓之鸟。
男人短促地笑了声，以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坐着，双腿微微岔开，手叠放在小腹，掌握着他们之间关系生杀大权那样。
“我原以为你不会来见我。”徐仁宇说。
他的手指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绞紧。
徐仁宇目光下沉，好似能透过遮挡着的墙壁看穿他的全部：“见我的原因愿意告诉我吗？”
心脏猛地被刺中，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所以你想来看我。”
徐仁宇微笑：“为什么不承认你想我了呢？”
他在男人目光中颤抖起来。徐仁宇见到后笑容越来越大，身体向玻璃处前倾，黑而有神的双目紧紧地攥住他：“你不是已经脱胎换骨变得勇敢了吗？为什么不敢对我说出你真实的想法。”
他直觉想走，脚尖冲门，不安地挪蹭。徐仁宇不放过他任何细微动作，嗓音轻柔，安抚他的慌张。
眼神似乎有情，当他是全天下最最珍惜的爱侣，徐仁宇对他说：“没关系，东植做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就是这么喜欢东植，即使东植把我抓进监狱，我都不记恨东植。”
屋内没开空调，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皮肤贴着皮肤，徐仁宇体温比他略高，挨着的地方热的像火炉一样。
他困倦，推搡，隐形的汗意折磨着他，可动作时却被手腕上拴着的领带拽回现实。徐仁宇被他弄醒了，同样睡眼惺忪，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真正的徐仁宇在搂着他，哑着嗓子，不自觉发出小动物似的哼哼：“热……”
“热。”徐仁宇闭着眼睛重复。点点头。
wb:我嗑了_你随意 第13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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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徐仁宇舔着勺子，回忆道：“我杀了八个人。原本打算你是第九个，但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警察一起给我设陷阱，我上当了。”
他塌着肩膀坐在椅子上，坐直的力气都没有，疲惫而食不知味地咀嚼饭菜：“你要杀了我在先。”
在自己世界已经坐四年牢的徐仁宇纠正他：“我知道东植是一个假货后没有立刻对东植动杀心，我那么希望你和我成为同类，陪伴在我身边，是东植后来做的事情太让人失望了。”
他木然地瞧了亢奋的男人一眼，徐仁宇正笑盈盈地握着勺子看他，如猎手盯着既得猎物。
上一次徐仁宇和自己言笑晏晏地坐在餐桌吃饭好像很久远以前，他沉默，低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继续活着，亦或是继续和这个他原本打算余生厮守的男人相处。他都搞不清接下来要走地路。
“我不是那个陆东植。”他徒劳地说。
徐仁宇道：“我当然知道。”
“可我已经失去他了，他是一个懦夫，连看望我的勇气都没有。即使你是一个假货，一个赝品，有的陪伴总比一个人呆着强。我已经一个人够久了。”
他鼻腔一酸，眼泪又要出来。男人叹口气，放下餐具，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巾走到他身边，蹲着和他直视，帮他把眼泪一点一点擦干净。
“只要东植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哪怕你愿意在看望我的时候哭一场呢？我也不会怀疑你对我是真心的。”徐仁宇柔声说。
他们都在透过对方寻找自己缺失想要的东西。
他自小就运气不好，遇见徐仁宇已经花光他的幸运。那时他决心抛下一切以为终于苦尽甘来，谁知竟被命运拖进如今离奇混乱的境地。他失去了徐仁宇，又得到了徐仁宇。只是这个徐仁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还是说那些幸运全是一场梦，当他足够痛，死去再醒来时，才能得到世界的真实。
越擦，眼泪坠的越凶，徐仁宇蹲在他旁边用舌尖尝他脸蛋上咸涩的泪珠。
男人湿漉漉的舌尖舔舐过他的睫毛，他睁开干涩的眼睛，问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
徐仁宇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住，几秒后轻声地笑了下，重复道：“都是假的。”
男人缓慢眨眼，一字一句道：“我是私生子的事是假的，我在自己家承受排挤也是假的。”
“我从基层一点一滴做到集团理事是假的，我因为杀人被你送进监狱也是假的。”
而后反问：“什么是真的呢？”，徐仁宇问他：“和你相处的现在是真的吗？你的想法挺有意思，我脚踏实地的活着，从未有一刻怀疑过自己，直至如今没有任何后悔的事情。但我倒发自内心希望这一刻是真的，因为我啊，就是这么喜欢东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