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红白:fanxingruhai

【精变/宇植】住在十八层的男人(9)





15

周一警方报道,江面作业船从汉江发现漂浮起来的黑色提包,打捞上来后里面是一具已高度腐烂的骸骨。

经法医检验该骸骨为人的尸体,由于大部分皮肉已被剥下,十根手指均被以非常专业的手法切除,无法确认指纹,DNA检验后在现有系统库找不到符合的人,只能确认如下信息:该死者为男性,年龄在36-40之间,身高180-185之间,推测死亡时间3个月前……

 

死尸被专业处理过,让人不由得联想起杀人魔。新闻播报出来之后首尔市民茶余饭后均是此事,大韩证券里的人也不例外。

午休时候大家聚在孔灿锡办公室吃午饭,陆东植得承认,当没有需要一致被针对的倒霉蛋儿时,大家还是相安无事表面上看起来挺团结的。

他喝泡菜瘦肉汤吃米饭,同组有女孩带拌饭海苔了,给他盛了好多,吴美珠带了好多水果,也分给他,除此之外他还分到了糖醋小排、辣炖海鲜、一点凉拌面和炸鸡。

朴才浩腮帮子鼓鼓的:“你们看今天新闻了吗?”

同组姑娘打了个冷颤:“前辈!吃饭时候别说那么恐怖的事情啊!”

朴才浩道:“我还没说是哪个呢!就是吃饭时候和你说你才没平时害怕好吗。我说警方这个声明可够简略了,街上到处都是这个年龄段和身高的男人,咱们公司就一大把,光凭借这个可怎么找人啊?”

陆东植满嘴油亮亮,像只小仓鼠:“对我们来说肯定没有用,可家属失踪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又符合这条要求的就不多了,去找警察的话肯定还会有别的排查方法,如此一来尸骨是谁的就有数了。”

“是呢,这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多我们觉得没有用的信息只是我们当时不需要而已。”吴美珠道。

今天四组的人仿佛词语接龙,另一个男生赶忙附和:“不然为什么会有‘醍醐灌顶’这个词呢!”

孔灿锡在拿筷子卷凉拌面,“切”了声道:“你在看KOSPI指数时有醍醐灌顶吗?”

对方赶紧疯狂摇头。

“所以还是你觉得没有用。”孔灿锡笃定道。

“不不不……”

手机嗡嗡响,徐仁宇又在查岗。陆东植对此已经免疫了,起初他试图反抗过,但徐仁宇答应归答应,做还是做,当他质问对方说话不算话时徐仁宇还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反问他:“如果东植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怕接我视频呢?”

有时候人的气质真的很奇怪,就好像他和徐仁宇同样站在十字路口,问路的人不会问徐仁宇而会问他。就好像徐仁宇总是长得那么理直气壮,每次反驳对方时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良心经不经受得起男人的凝视。

小组聚在一起闹闹的,他按灭视频,给男人打字:“在和大家吃午饭,不方便。”

五分钟后徐仁宇干脆自己过来了。

要么说人家是理事呢,来也没有空手来,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朋友从瑞士旅游回来,说那里的糖不错,我不吃甜的,大家拿去尝尝吧。”

“骗人。”陆东植心说,拿着勺子低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家里时也不知道谁总用撒娇的口气问他今天煮没煮甜汤喝。

巧克力自然落不到男同志手里,默认是女孩子们专属,组里大男人主义们没有伸手。女孩子们叽叽喳喳欢呼:“哇塞!徐理事也太好了吧!前辈好幸福能有这么贴心的男友,我们也跟着沾光啦!”

一不小心说溜嘴,瞬间冷汗下来,然而‘男友’这两个字除了让谨小慎微的陆东植心脏一紧,对徐仁宇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困扰。徐理事仍然态度从容笑容完美,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喜欢的话让东植拿过来,他脸皮薄,家里堆了很多,以后就知道了。”

他脸皮再厚也吃不下去了,走到门口和徐仁宇出门到走廊说话,即使午休也偶尔有人路过,朝徐仁宇鞠躬,搞得他只能拽着徐仁宇让对方背对走廊,好遮挡那些迎面而来的目光,然后再假装看不见组长室内那些扒着百叶窗充满八卦的眼睛。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中午不在一起吃饭吗?”他小声说。

徐仁宇笑笑:“因为东植中午不陪我的话我无所事事啊,东植能和组里人热热闹闹一起吃饭,我就只能孤零零的好像被抛弃的幼儿园小朋友。”

“……”不要用奇怪的形容词啊理事先生。

“你吃饭了吗?”他还是心软,忍不住问。

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徐仁宇立刻绽放大大笑容,无耻的甚至使用上了小动作,男人捏住他衣袖,幼稚地晃了晃,眼神像熬化了的砂糖:“没有,要陪我吗?”

“……”

他脸暴红,又舍不得把袖子从对方手里扯回来,耳尖红的快要滴血:“走吧走吧,快走快走……”

几双小眼睛还簇拥在百叶窗那里,徐仁宇正面对着他们,好心情地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指了指陆东植,意思对方要和自己走,不能回去吃午饭了。陆东植只能由男人去。

 

两人往餐厅走,路上徐仁宇问他:“爸爸来电话约我打猎,东植一起去吗?”

他想到徐宗贤看起来就阴阳怪气的脸一阵窒息:“不了不了,不耽误你们父慈子孝……”

“东植在胡说八道什么?”男人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满公司但凡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徐宗贤对小儿子溺爱才是永无止境的,徐仁宇比起儿子,更像是商场上好用的工具。

男人放软嗓音低声诱惑他:“去玩儿两把怎么样?猎场里有小鹿,野兔,狐狸,运气好还能遇见狼。”

他惊呆了:“运气不好才能遇见狼吧!”

徐仁宇比划,手圈得好大:“遇见狼怎么了,难道东植怕我不能保护你吗?但我猎过最喜欢的猎物是一头成年雄鹿,头那么大,角那么长,鹿头被我割下来留作纪念,皮做地毯了,就在家里,东植要是去我家的话就能看到了,我书房有个暗阁放最喜欢的东西,一面墙专门放枪,一面墙放冷兵器,我从小就开始收集枪了……”

陆东植疑惑:“你说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各种纪念呢?为了纪念人和事,有无数节日。遇见喜欢的蝴蝶,做成蝴蝶标本,遇见喜欢的猎物,也做成标本。难道远远地看着它放任它独自美丽不好吗?”

任何东西,人也好,物品也罢,创造不朽功绩的人类,承载历史的文物。在物主死后,从这个人的手里流转那个人的手里,大家的缘分其实都是有限的,与其说自己是主人,不如说自己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徐仁宇耐心解答:“东植家也是大家庭对吧。”

陆东植点头:“爸爸,阿姨,弟弟,姐姐,姐夫,我。”

徐仁宇道:“我的家庭组成和你一模一样。但和东植不同的是,东植对家人和朋友都无私分享,可在我的家庭,如果你不去争抢,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我从小对任何事占有欲都很强。”

男人笑着眨眨眼,陆东植却在对方的笑容中打了个寒颤,男人低头贴近他耳边,轻声说:“对人也是哦。如果东植不听话,我那么喜欢东植,会考虑把东植做成标本的。”

陆东植磕磕巴巴:“你、你今天怎么那么可怕?”

餐厅到了,两人停下脚步,徐仁宇拉开门让他先进:“只是在和东植告白罢了。”

 

16

晚上陆东植一个人回家,徐仁宇回南山公馆住。组里人本来客气一下问他要不要一起聚餐,他因为有心事回绝了,结果和徐仁宇在大厅告别时被人逮住落单,架着脖子逼去了酒局。

四组维持高位业绩有一段时间了,好几个月前陆东植的遭遇好像就是黎明前的黑暗那样,大家熬过了那段时间,每天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如组里迷信的人口中的话,陆东植和徐仁宇就是他们的幸运星,互相倾轧的办公室斗争因徐仁宇到来而好转,又随着陆东植工作状态提升互相影响,一开始的踌躇一扫而光,心态都摆正好好到工作中,所以部门业绩前几名几乎都在他们组。

孔灿锡的奖金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他今天请客,一行人浩浩荡荡到陆东植家里吃烤肉。大家都很熟悉了,一进去就吆喝着引起所有食客注意:“老板!挑最贵的上菜!”

“最贵的也不到两万元好吗?”陆东植无奈。

陆爸穿着围裙亲自殷勤地招呼大家:“组长大驾光临啦?”

孔灿锡鞠躬:“给您添麻烦了,承东植xi的光我们组今天又是业绩第一,我请客,请尽管上菜好啦!”

“不醉顾归!”

“不醉不归!”

 

手机视频恰好这时候发来,他捂着手机一路小跑到店门口才敢按接通,但两个大男人对着镜头不聊公事还是让人感觉很奇怪,他没戴耳机,找了个比较隐暗的角落。

男人应该刚到自己家,一边松领带一边和他说话,把手机在支架上放好后开始脱西装,他满脑袋黑线,男人的恶趣味他一向捉摸不透,不知道有衣帽间不去非给他表演脱衣舞有什么好玩的。

只是那具修长结实的身体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反射性的脸红心热。

“没和会长他们在一起聊天吗?”他一边问一边向四周探头探脑,确保屏幕里白花花的肉体别被别人白看了去。

徐仁宇脱西装换比较居家随意的家居服,把今早刚穿的衣服随手扔进脏衣篓等佣人来收。他对徐仁宇洁癖这点深恶痛绝,两个人一起住时没有专门的佣人,他就是男人的小奴婢,每当他隔两天去一次干洗店时店主捧着那些名贵的西装甚至以为他在富豪家里做工。

“只有男主人的外套吗?其它家里人的东西都拿过来一起洗我给您打折哦。”店主说。

他恶毒地想:‘你没戏了,家里另一个家人就站在你面前,他的衣服根本不需要干洗……’

好气啊!

这种心情来源于和对方在一起的事情不能得到认同。

“爸爸和人在书房谈话,我没心情,乌冬面回来了。”徐仁宇嫌恶:“晦气。”

乌冬面是徐志勋,徐仁宇总喜欢这么叫他,陆东植也非常喜欢徐仁宇发明的这个绰号,他甚至夸赞这是二十一世纪最绝妙的比喻。

他犹豫一下,问:“明天回来吗?”

徐仁宇收拾妥当,坐在桌子旁,撑着下颌按手机,从他这边看来对方好像把手指触到他脸上似的,后来他留意到男人手指在屏幕滑动的轨迹才反应过来对方真的在碰他的脸。

面容楚楚的那个人软着嗓音问他:“是想我了吗?”

他心动,死鸭子嘴硬:“我警告你,我现在在马路上。”

徐仁宇居高临下地一笑:“如果东植不说想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去的。”

“……”

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人,他看起来像是找到宝贝要藏起来的小仓鼠,用手捂住手机,悄悄地,很小声儿地说:“想你。”

男人用小指掏掏耳朵:“听不见。”

反正也没人能看到他在和谁视频,也听不见对面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街区里尽是酒客们吵吵闹闹的人间烟火,秋天里显得格外热络,似乎把寒风都跟着吹散一些。他深思,然后气沉丹田,用尽全力大吼道:“我想你行了吧!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喊完了,脸爆红。他没边儿地想如果这时候外星人入侵地球一定会怀疑‘这里怎么有个地球人熟了?’

徐仁宇满足了,不捉弄他了,他发现只要男人想刻意讨好谁,那种笑容绝对能让对方体会到初恋的感觉。他明明还没有开始喝酒,却像高中生第一次恋爱那样沉醉在对方营造出的氛围中,每天的心都砰砰地跳,如同被鹿撞一样。傻鹿明知道前方不通,还不撞南墙不回头地不放过他。他早晚有一天被徐仁宇害到得心脏病。

“明天打完猎就回去怎么样?”男人问。

“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他愤愤。

“当然有区别,我除了打猎的时间陪爸爸,其余时间都陪东植,这不就是妻子才有的待遇吗?”

“……”现在冲过去去捂住对方的嘴还来得及吗。

徐仁宇忽然表情郑重了一些:“我把明天猎到最有价值的猎物送给东植做纪念吧,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更有意义,其它东西太容易买到,不具备如东植在我眼中独一无二的价值。”

他摆手拒绝:“不要了,太恶心,都是毛和血,我怕晚上做噩梦。”

男人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东植又说口不对心的话了,明明看血腥电影那么起劲儿,还要拉着我看,怎么说嫌弃恶心。”

他道:“真实和虚拟当然不一样啦!”

“好的好的,都听东植的。我唯东植马首是瞻。”男人问:“明天给我做参鸡汤好吗?”

他道:“怎么突然想吃这个了?”

“秋天感觉很干燥,想吃点润的东西,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买加湿器吧。”

他的心马上被牵制住,想起对方那么金贵,却和他在小房子里蜗居,而他竟然粗心大意没发现天气的变化能让对方不舒服,心里有些酸酸的:“明天打完猎就回来吧,我煮梨汤给你喝好不好?不想吃热的给你做冰镇雪耳梨糕……”

男人用手指隔着屏幕在他脸颊蹭蹭:“好啊,我要吃梨糕,鸡汤记得多放枸杞,晚上我可以好好回报东植~”

他耳尖通红:“别再胡说八道了让家里人听见……”

 

挂完视频,转身,身侧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一排人,全都蹲着托腮,大眼小眼朝他眨眼,也不知道徐仁宇刚刚看没看见,如果看见了为什么不提醒他。

等等?!

他刚刚喊的那些丢脸的话到底被听见多少?!!!!

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陆东植从蹲着状态猛地起来,血压蹭蹭往头上涌,一个趔趄朝前边栽,被孔灿锡和朴才浩说四只手拦住,眼前一片漆黑,脑袋直冒金星。

“东植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呀,刚刚徐理事看到我们了,他还招呼我们到一边呆着等你。”孔灿锡道。

他绝望,仰天长叹,后知后觉男人冲着镜头比划那几下好像有几个动作真的在朝旁边指,同时更加绝望:为什么孔灿锡比自己还懂徐仁宇的心?

 

职场老油条,人精孔灿锡不出意外被灌醉了,陆东植也被灌醉了,两人哥俩好称兄道弟,陆爸路过还敬了对方好几杯烧酒。啤酒白酒混喝,上头之后好组长开启心灵鸡汤模式。

同样逼近神志不清的还有陆东植,红着眼睛鼻子冒热气。孔灿锡握着陆东植地手,语重心长道:“东植啊……徐理事平日对你好归好,可他毕竟是男人……而且家族那么大,早晚成家立业……你听我的,别付出真心,趁着年轻多捞点好处……”

“哦……对,你不年轻了……”

“那就趁着徐理事还喜欢你,多捞点好处……人家随便指点你一下,你不就飞黄腾达了吗……”

“可你看看你,和他在一起几个月了,连条像样的手表都没换一条……徐理事看着也不像舍不得给情人花钱的人啊……”

陆爸刚好经过,听见‘徐理事’三个字雷达启动凑过来笑着问:“是我们家东植的上司吗?那个瘦瘦高高,很帅的徐理事?”

孔灿锡点头:“是,就是他——徐理事可喜欢东植……唔唔……”

吴美珠眼疾手快一筷子烤肉戳进孔灿锡嗓子眼儿,烫的对方眼泪齐下,女孩儿讪笑:“徐理事很器重前辈。”

陆爸自豪道:“那是自然!徐理事和我们家东植关系可好了,经常过来吃饭!即使一个人路过时也会进来坐坐!”

他脑子不清不楚,心里沉在孔灿锡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中无法自拔,忽然生出一种自卑,直觉反驳:“别瞎说……爸爸,仁宇一共才来咱们家吃过两回饭。”

谁知他亲爸爸每次都说大话,唯独这次非常坚定:“可不是瞎说,昨天下午他过来,给我带了好几瓶很贵的红酒,说他这两天上山打猎,到时候给我送点野味尝尝。”

陆爸扯嗓子喊:“老婆!把徐理事送的酒拿来一瓶!我陪我们东植的同事们喝几杯!”

 

17

结果又喝多了……

他从喝醉但有知觉,到最后干脆没有知觉,清醒过来已经第二天正午时分。

这时候赶到公司已经来不及,他呆在陆东灿的被子里,眼睛扒开一条缝儿,伸手摸手机。家里没人知道他天气热时喜欢把空调开到很低再盖厚被的习惯,所以睡得并不好。才分开一天,他就开始眷恋徐仁宇的体温。

原来男人上午就给他发过信息:“今天家里来人,抱歉让东植等我,但我一定回去睡。”

孔灿锡也发信息了,他真的很佩服对方前一天晚上喝到人事不省,后一天天亮迅速精神抖擞出现在公司,仿佛醒悟为何自己多年职位没有任何变动。

“东植今天休息吧,已经帮你做过考勤了。”

他睡不着,秋天正午太阳燥,陆东灿房间干燥的不像话,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嗓子眼儿要冒烟。于是慢吞吞撑着自己坐起来,琢磨打个车回家去超市买点水果给徐仁宇煮甜汤。

就奢侈一点去平时舍不得去的那种很贵很贵但是品质很好的超市吧,他可不希望看到名贵的花花被养在自己家后脱水凋零的样子。

想到回家,晚上就可以见到徐仁宇,他嘴角就止不住蠢兮兮地快要咧到耳根,笑的跟小熊喝了蜂蜜一样甜。

 

拎着满满两大袋子食材回来才下午三点钟,期间他给徐仁宇发信息问对方什么时候往回走,对方没有回信息,想必还在忙。

他在玄关站定,东西沉在手里时一瞬间想起自己昨天还心心念念悬起来的事,怎么就被男人闹了一通给忘记了?!

用手拍脑门儿,他疯狂翻挎包,终于找到那天偷偷做的指纹翻模。攥在手中好像偷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既兴奋又心虚,他给自己打气,他只是想知道徐仁宇的全部而已。

但仔细想想第一次见面,他跟男人在对方所住的18层睡了一觉,当时好像除了对房子很空,很大,有不符合这栋老公寓的华美装修有印象外真的没感觉到什么与众不同。

对。

冷。

除了冷,还有暗。

徐仁宇一个人住在十八层时候好像说过他不喜欢拉开窗帘。

但为什么和自己在家时就那么喜欢阳光呢?

他从鞋柜中抽出之前出差住五星酒店时带回来的棉拖鞋,鞋底非常柔软轻便,不易留下痕迹。然后忐忑地乘电梯到十八层。

翻模套在手指上,和看过无数遍谍战电影,同预想中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指纹清晰,很容易就能刷开,可电子锁滴滴地响,无论怎么试就是打不开,他的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第五遍之后房门自动落锁响起报警声,他被吓得一激灵,手瞬间如贼一般揣进兜里捻下翻模转头就走。

结果听见了开门声。

 

是徐仁宇。

男人穿着白衬衫,纽扣大半没扣,袒露出来的胸膛并没有白皙到让他不好意思地扭开头——他根本不可能转移视线,因为徐仁宇整个人几乎都被血给浸湿了。

“东植?”见到是他,男人明显也一怔,但随即恢复平时镇定自若的模样:“猜你今天会睡很晚,就没给你回信息。”

徐仁宇用手拢了一下梳过去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没在意自己手上全是血沫,半张脸全是血,但仍然无损于他的俊美,相反,正因为有殷红殷红的鲜血衬托,反而显得他的英俊中更有一丝昳丽逼人在里面。

“你……”他脑子木木的,说不出话,迎面扑来森冷的气息,冻得他牙齿打颤。徐仁宇肯定又把空调开到很低温度,这一点上他们两人爱好相同,都喜欢在极端寒冷下抱着什么取暖。

房间也没有拉开窗帘,徐仁宇背后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见,而男人正斜倚在进门处,没有任何退让一步的意思。

“和老头子打猎,运气好遇见一头成年公狼。我很喜欢就带回来准备自己处理。刚剖开肚子,都是血,东植才说完血恶心,还是别看了。”

“那家伙很能挣扎,被子弹打碎内脏没有立刻死,我用刀了结的,杀它费了点功夫。”

“饭煮好了吗?东植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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